拉布拉多

他杀了第785个

发布时间:2018/12/17 8:17:46   点击数:

最近我搬了一次家。其实换房子的时候比较犹豫,但我身边多了一个成员——布莱克,所以需要一间更大的屋。

布莱克是条狗,我新买的。你们知道,狗是风水师最大的竞敌。一般来说,风水师是不养狗的,我算破了一个例。“天生会抢饭碗”的它陪着我,平日风水堪舆时我提醒自己要更审慎些。

中介介绍了一套房给我,在一个还算新的小区,价位便宜得和周边地段严重不符。听讲,这栋楼里死过人,所以怎么都租不出去。现在我自愿当“接盘侠”,中介自然开心,还承诺明年续租绝对不涨价。

楼里死过人,对我来说,不算太大的事儿。实地考察了一次,房子布局还算周正,于是一个周末,我叫了一辆车,搜罗好软细,搬到了19号室。

刚收拾好东西,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咚咚咚”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声就打破了宁静。

“你好你好”,我打开门,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立在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和我打招呼。“我是四楼的小张,听说搬来了新邻居,过来认识一下”,他手上端着一盘小饼干,造型既不圆润也不精巧。

“这是我老婆自己烤的小饼干,你尝尝”。他谄媚似的笑,让我有点不自在,我也不习惯无故拿人东西,只好迎他进来坐坐。

没想到这小张倒是识趣,“不啦不啦,你还在收东西吧,你先忙,我改天再来串门儿。”他把那盘小饼干塞在我手上,麻溜地下了楼。

折腾了一天,我还没吃上东西,有饼干垫垫肚子也好。这小张的媳妇儿手艺可真不咋地,也许是原材料不好吧,既不脆又不香。不过,对于布莱克,这可是个好消息。我把剩下的饼干都撒给它吃,它几乎没怎么嚼就下肚,一会儿工夫,一颗不剩。我寻思着,明天得把这盛点心的盘子还给小张。

第二天还未等我下楼,小张这“不速之客”竟又来敲我的门,还拎着一袋大枣,说是家乡特产,正式登门与我结识。平日我不是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甚至有些慢热,他这举动多少让我有些局促。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料想到小张这次来,必有事相求。

换了拖鞋,小张穿过玄关,一本正经地端详起我房子里的布置。“真好啊,这房子,嗯……采光比我家好,空间也大,哎呀你很会挑啊”。

“小张,这是昨天盛饼干的盘子,谢谢,很好吃。”我将餐盘放在茶几上,没想到布莱克又以为有吃的,蹿起身来。

“呀,你还养了狗啊。下次想吃的话,你可以直接上楼来,嘿嘿。我老婆手艺还可以吧……”我看他吞吞吐吐,只好先发问“你是不是有事儿找我?”

“兄弟,那我就开门见山啦。我听人说,你是做风水的,你可得帮帮我。”

汗,他消息可真灵通。“你别奇怪哈,我是中介卖房子的,所以谁租了房,我清楚的不得了。不过你这套可不是在我们公司租的吧。是这样的……”他可总算要进入正题了,我被他绕的也心急。

“是这样的,我们家孩子啊,最近有些反常”。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却神神秘秘用手遮住嘴,压低了声音,“只要一经过三楼楼面,他就大哭。哎呀,那叫哭得一个伤心啊……我老婆说,会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种事儿我听得太多。很多家长并不知道,小孩子想象力丰富,有时候看到几条条纹就能想象成蛇。孩子还不会说话前,对很多事物还没有认知,也无法描述,吓到大哭甚至发烧都是有可能的。

“你们家孩子还不会说话吧?”我问小张。

“哎呀,哥们你真是太神啦,一岁半,只会叫爸爸。当爸的我心里急啊……我总不能带他飞下去吧……”他絮絮叨叨又描述了很多细节。譬如他家孩子在二楼半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到三楼就大哭,差一级楼梯都不行,而且哄也哄不好。等到了四楼,瞧不见三楼的楼道,自己就收声了。“你说玄不玄?邪乎不邪乎?!”他瞪着不大的眼睛,摊着手,像等我表态一样。

“听说这栋房子里死过人?”我淡淡地问。

“嗨,其实也不能说是死过人。这户人家,住着一个鳏夫,名叫易荣。三年前,他老婆难产而死。总归家里死人不吉利咯,医院的。”

话匣子一开,小张就收不住了。“这易荣啊,也是个传奇人物。他老婆怀胎十月,过了预产期,肚子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生娃那天,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在外面等,哪知道足足生了一天一夜都没生下来。”小张说,最终孩子是落地了,但易荣老婆却因元气大伤,太过虚弱而过世。

“姓易的男人,觉得这孩子克死了自己老婆,当天都没有正眼瞧过那孩子一眼。直到三天后出院,才发现那孩子居然天生长了一张猫脸。我们乡下老家说,怀孩子的时候看什么东西的脸看得多,生出来的孩子就会长得像什么……”小张描绘得神乎其神,“哎呀,我忘了你是个风水师,你倒说说这事儿,是怎么个讲法。”

我没想到小张还能把皮球踢给我,大约也是因为他和我说了他家娃娃的事儿,想检验一下我到底是“神棍”还是“大师”。

“这种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我不能断言。”我这回答显然是让小张失望了,明显看到他眼底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好奇之光,一下子黯淡下去。

“那后来呢?”反正这小张多事,也不介意多问问他。

“后来啊,身边亲戚当然都劝他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啦,但偏偏他没有,决定一个人抚养。说来也是蹊跷,这孩子可能真的带着什么诅咒吧,越长越奇怪。两只耳朵尖尖的,往脑袋后贴,身上附着绒毛。最吓人的你知道是啥吗?他天生软骨,手脚萎缩,没活过4岁就夭折了,这孩子还真是死在家里的,就下面……”

我像听神话故事一样,感觉有些离奇。这小张神五神六的,没准不少情节是自己脑补,才那么邪门夸张。

不过听小张说,这易荣本身也是颇神秘的一个人。年他从原单位下岗,至此沦为无业游民。从那以后,和猫一样昼伏夜出。谁也不知道他以什么为生,而且白天几乎见不着他。

“有一次我和同事K歌,玩到凌晨才回来。上楼时正好碰到他下去。都凌晨啦,一个没老婆的男人行色匆匆往外面跑,能不奇怪吗?反正我让我老婆别跟他打招呼,那个人长得也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后来,他有和人处过对象吗?”我追问道。

小张又故作神秘,凑到我耳边“你不知道,他呀,有病。”

“什么病?”我有些纳闷。

小张略微迟疑了会儿,“我也是听人说的,老易啊,那个,不行……”也许是察觉到自己话多,他突然打住了,“嗨,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吧兄弟。你刚搬过来,小心一点就是了。改天上去看看我儿子,很萌哒。”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从房里拿了个护身符,让他放在孩子枕头下。他喜不自禁,像是捡着了宝,乐呵呵告辞。

傍晚吃过饭,我下楼去遛布莱克。经过三楼的时候,特地看了看这老易家的门口。和其他两户相比,并未见到什么异常。但我家布莱克好像不太喜欢这,上楼下楼经过两次,都朝着他家大门低声吠了起来。

我们小区不算高档,但有钱人倒不少,楼下停的全是豪车。而这些豪车的主人中,养狗的也有好些个。

或许是现代人太寂寞了吧,前面一幢单元楼里有个少妇,老公是所谓的“成功人士”。我很少看见两人一起进出,但隔三差五看到那少妇停好保时捷,从后座牵出三只大小不一的泰迪,忙不迭地召唤,“lucky、abby、lily……来,我们到家咯,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来也蹊跷,搬来半个多月,我见了“lucky妈”多次,而和那深居浅出的易荣,却从没碰上过一面。莫非他真是个“夜行动物”?

但生活有趣的地方就在于那些意料之外的,我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种情境下,与那位易先生擦肩而过。

上个周末,布莱克突然吐了,其实头天晚上它已经有些拉稀。我看它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医院看看。

在我们小区附近就有一家宠物店,除了提供寄养、宠物美容的服务,店里还有一位兽医小徐,她和小米是大学同学。买布莱克的那天,小米陪着一起,就叮嘱了小徐,以后要是我去给狗狗剪指甲洗澡什么的,都打个折。没想到第一次带布莱克去,竟是为了看病。

隔着一条马路,眼尖的我透过橱窗看到了lucky妈,不过今天她只带了两个娃来店里做美容。一只在洗澡,一只已经在修剪毛发。

“哈喽,你也来啦。你家狗狗怎么啦?”她也是够三八的,我本来没想和她打招呼,她自说自话地就逗弄起了布莱克。

“哦,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吧,拉稀,带它来看看。”我说这话的时候,布莱克也转身不争气地瞅了我一眼,一脸委屈的模样。

“哎呀,那千万别靠近我们家abby和lily哦,它们俩抵抗力很差的。”她像见了什么怪物似的,赶紧躲开,小步奔到洗手池,清洗刚刚摸过布莱克的手。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个男子。他穿着一件旧色的夹克,蓬头垢面,看上去不是很精神,抱着一只刚刚包扎好四肢的猫咪,从我身旁经过。

Lucky妈看到这男人,突然换了张脸,和气地寒暄到“易先生,又带猫猫来看病啦?”

那易先生并未被她的热情所感染,一脸麻木,眼神闪躲,低低地“嗯”了一声,就将猫装进外出箱,医院。

我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这位易先生。他耳朵尖立,面色铁青。印堂开阔,却过于突出。眉毛短促,有中断。双眼无神采,单眼皮,眼白过多而眼尾下耷。太阳穴凹陷,颧骨横凸且两腮无肉。鼻梁不低,但窄;鼻头有肉,但鼻翼收紧。嘴唇薄小。在相书上,这样的面相,即便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也多半是作奸犯科之流。

我问lucky妈,“您认识这位易先生吗?”

这妇人果然像画皮一样,换脸比翻书还快,高傲地讲道“那是,人家可是很有爱心的。”

“他也住我们小区吗?”

“对啊,就住19号楼,我家后面那幢。”

Lucky妈所不知的是,19号楼正是我住的那幢。那么,这位易先生,就是传说中的易荣了。

看到她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我心里虽好奇,也懒得多交涉,琢磨着从小徐那打听打听。

小徐经验丰富,给布莱克快速检查后告诉我,可能它最近吃过的东西里细菌超标。我没好气地说,“这家伙馋,垃圾桶边上的一些厨余垃圾也不放过。”小徐轻轻拍拍布莱克的脑袋,“那就只好打点滴啦”。

布莱克挺乖,好像自知做了错事,趴在那儿静静吊水。趁这会儿店里没客人,我问小徐,“刚刚那位易先生,经常带宠物来看病吗?”

小徐靠在诊疗室的桌边,“哦,是啊,他每个礼拜来好几次。”

“他家养了很多猫猫狗狗么?要来那么勤?”我有些讶异。

“没有。他带来的都是流浪猫,受了伤的。这个易先生挺不容易的,听说他无儿无女,妻子也过世了吧,生活重心全放在小动物身上。那些断胳膊断腿被遗弃的猫咪,还好遇上了他,能被收留,带到我们这里诊疗。”

原来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易先生,是位动物保护人士。

一阵功夫,布莱克已打好点滴。小徐嘱托,明后天还得再来两次。我牵着布莱克回小区,还在回想刚刚易先生经过时的那张脸,没想到走到三楼,却看到与他家正对着的,大门上贴着一张朗久旺丹。

这朗久旺丹,又叫十相自在图,是藏传佛教时轮宗的一种极具神秘力量的图符。它由七个梵文字母加上日、月、圆圈共10个符号组成,有净化周围磁场的强烈作用,殊胜异常。

遭遇了什么,突然需要贴一张朗久旺丹在大门上?我正在沉思,布莱克又不适时地对着大吠起来。

“你可是缓过来了?”我蹲下身望着布莱克,它两眼中仍旧有还未平息的怒气。

而后两天,我又带它去小徐那里打了两针,继而变得活蹦乱跳起来。但我严格规定它,只要出了自家门,外面的东西就不许吃。不过这对布莱克来说有点为难。因为我们在回小区的时候,碰到了小张,他刚在外边儿的黑料摊上买了一把炸串。不仅自己啃着,还塞了一串到布莱克嘴里。

“哥们儿,我这狗才刚刚好啊,你可别害它。”我打趣到。

“卧槽,你以为我投毒啊?我自己也吃着没瞧见嘛?”小张这人咋咋呼呼,玩笑话也听不出。

“我知道你想给它吃好东西。我的意思是,这些肉串你也少吃。谁知道是什么肉做的?”

一听这话,小张像是吃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一样,眉头紧锁,一副马上要呕出来的难受样,“对对,黑哥,你说的没错,我前两天才看了有人用猫肉做羊肉串。真他妈不要脸啊,这种人,生孩子没屁眼。”小张看看手上还没吃完的半串肉,再望望布莱克,“得了,都给你家狗吃吧。”

布莱克为难地望望我,我不置可否,它也就低下头嚼了起来。

“小张,我和你打听个事儿啊”,正好碰到他,我肚子里一股脑的疑问都倾泻而出。“你知道那户人家,最近怎么了吗?”

“黑哥,你还真当我是包打听啊。”小张眯缝着眼,“不过我还真知道。他们家媳妇儿,最近夜里总听到声响,一种怪声音,孩子哭似的,尖细尖细那种……我说黑哥,你不是懂风水么,要不要帮他们家看看?”

我自觉如果贸然找上门去,有些唐突,不太妥当。但是听这么说来,这三楼的确比较诡异。

“哦对了,对面的老易,他养了很多猫吗?”

“猫?没有吧,没听到有猫叫啊,这个时节猫不都要叫春么……但是我倒老看到他用那种箱子,装宠物的那种,带着猫进进出出。听人说他喜欢救助动物,带去看病的吧,自己应该没养。”

不得不说,我对这易先生的兴趣,已不是一点点大。并决定这一周夜里十点后,都在楼下“守株待兔”,倒要看看他到底晚上跑去哪儿。

事情比我想象的顺利。我把车停在楼下不远处,确保自己能看到19号楼的大门进出,第一个夜里就等到了要等的人。

凌晨一点过一点,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推门而出,他穿的夹克,医院那天那件,所以我一眼认出了是他。大晚上的还戴着鸭舌帽,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这身装扮果然反常。夜色里他步履局促,很快就消失在小区门口。

我上楼,走到的门前,把耳朵贴在门边,一片寂静。没有猫叫,没有猫抓门的声音。

那个礼拜每天凌晨,我变成了“私家侦探”,夜夜埋伏在楼下等他。果然,每隔一天的晚上,他都会提着编织袋悄然而出,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上次去宠物店,我就加了小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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