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布拉多

我ldquo曾rdquo在兖矿生

发布时间:2021/9/23 14:57:15   点击数:

我曾在兖矿生活(五十首)

兖州矿务局

兖州矿务局

刚成立的时候

本来定址在兖州

但这个吨粮县

怕占用耕地

就把一块肥肉

推给了邻居邹城

(当时叫邹县)

驻地虽然改了

却并没有更名

外地人首次来兖矿

大都望文生义

在兖州站下了车

待打听清楚

再乘长途汽车

南行二十多公里

糊里糊涂来到

驻地在邹城的

兖州矿务局

听歉意的主人

饶有兴味地讲解

这里面的蹊跷

年11月17

五十二亩地

“五十二亩地”

是建矿那会儿

征用的那么

大的一块地

盖上家属楼之后

顺便用它

做了小区的名

前年统一规划

它改叫

“离舟园小区”

可矿上的老住户

一时改不了口

仍然习惯叫

“五十二亩地”

这个名字

听着真有味儿

容易让人联想到

五棵松、三里河

八王坟、十三陵

人们念叨着

“五十二亩地”

就感觉自己

住在了京城里

年11月17

矿在村上

兖局的煤矿

都建在村庄上

村庄的名字

就是煤矿的名字

鲍店矿、兴隆矿

杨村矿、东滩矿

北宿矿、南屯矿

唐村矿、济三矿

方圆几百里

煤矿星罗棋布

你去一个矿

也就等于去一个村

只是矿和村

各有各的领导班子

我们的矿领导

与县长同级

却常被村领导

喝来喝去

年11月17

一日游

南屯矿和北宿矿

中间隔着一条

“南沙河”

河水清澈的那些年

两个矿上的人

都去河边游玩

后来造纸厂的污水

排入河道里

河水黑得

像大地上的一道伤

臭气向两岸弥漫

矿上的人无处去

就改去“新马泰”

一日游

其实就是矿工们

从井下上来

为了散心

去新庄、马楼、泰平

转一转

一圈不过五公里

年11月17

拆除

工人广场东南角

突然多出一块空地

几个工人正忙着

垫土、整平

我每天下午

都来广场上转几圈

今天竟想不起

这个角落里

原先是什么模样

放置着什么东西了

蓦然想起

是被一泡小便

憋回家之后

05/08/18

公民

诗人大刀辞职了

让我代他去原单位北宿矿

领取二代身份证

经别人指引

我找到保卫科户籍室

一位姓李的民警

开始我还担心

自己不是这个单位的人

不会领给

不曾想他说

你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吗

是公民就跑不了你

他用食指

啪啪点着玻璃板

你签的字就是证据

05/11/23

步调一致

正迈着轻快的脚步

走在矿区街道上

突然音乐响起

立即控制了我的身体

步伐不由得

迎合着它的节奏放慢

你可能想到

这是碰上送葬的灵车了

不是

是矿区早间广播里

七点准时响起的音乐

于是在灰色的街道上

我器宇轩昂

脚步坚定地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05/11/30

潜伏

同事电话通知

到“述圣”聚聚

那口气听着

是有什么喜事

果然先到场的几位

都神秘兮兮的

老刘终于撑不住

坦白了自己

三年前交的申请

今天终于批了

我瞬间像个风筝

愣在半空

你这个老刘

咱们天天在一块

怎么就没发觉

在我这落后分子身边

你何以潜伏

那么久

05/12/28

幽灵徘徊

老刘思想进步

这本来不是大事

我们照常通电话

每天晚饭后一起散步

谈谈诗谈谈画

一起盯着广场上

漂亮美眉使劲看

问题出在今晚

节日前的广场上

灯具全部换新

通亮的灯光

把我俩行迹暴露无遗

每当谈到兴起

毫无忌惮的时候

就有一个幽灵

突然跑出来

附在老刘身上

老刘马上把嘴巴

缩进衣领里

警觉地查看四周

我俩像回到

在黑白的重庆接头

06/01/08

拍摄矿难

一具尸体从矿坑里抬出来

又一具尸体从矿坑里抬出来

尸体接连不断从矿坑里抬出来

它们并排躺在空地上

脸上沾着血污和煤粉

当听到一声“停”

它们没有表情的脸竟然

残忍地笑了

身子挣扎着坐起来

这些尸体点上烟吸着

说如果再来一遍

会演得更像

06/03/07

受礼

阳光灿烂的早晨

正值公司上班的时间

我伴随熙攘的人流

步入右行边门

走近漂亮的女门卫时

她本来嬉笑的脸

突然绷紧

“啪”一举手

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突如其来的礼遇

让我不知所措

脸腾地一下红了

脚下开始磕磕绊绊

就在这时

我看到一位矿领导

几乎与我齐肩

走进大门

06/05/12

读《水浒》

读到第二回

我起了杀心

想干掉楼下那个

很讨人嫌的处长

怎么讨人嫌

我说不清楚

读到第二十四回

我改变了主意

想托单位的王姐

把处长老婆约出来

先一起坐坐

见机行事

读到最后我释然了

老子费这心思干嘛呀

楼下那厮

让上面干掉

是迟早的事儿

06/08/17

小区的鸟儿

刚刚入冬

小区里的杨树法桐树

被绿化工人

用一个上午全锯掉了树冠

小区的天忽然

看出去很远

那些天天蹲在树上

吵来吵去的老鸹喜鹊

它们的窝巢

装了整整一辆皮卡车

这些鸟儿们

没做成钉子户

没领到搬迁费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一哄而散不知去向

小区的晨昏

自此清静了

07/07/03

隐喻的危机

一场意外火灾

烧掉选煤厂半个厂房

经联合调查

肇事者是一段

老化的电缆

事故原因明确

分管领导降职

责任人受罚

事情到此

本该尘埃落定

但是厂房前面

半月前矗起的一座

红色钢雕

同样接受了处罚

人们发现第二天早晨

翘首的“丹凤朝阳”

扭转了方向

脚下加了一圈

不锈钢围栏

07/09/04

机关办公大楼的楼梯

他一级一级爬着楼梯

右拐右拐再右拐

向上去

就是抵不住上面的

一次次诱拐

来到楼上才明白

叶终会落,花终会败

不到败顶的年纪

却从楼顶上败下来

一级一级往下走

左拐左拐再左拐

他暗想

不知这一切是谁

暗中和自己作怪

上下的人

都在楼梯上露底

这根在部门里生长的

扭曲的脊椎

总是在周旋中上升

于盘桓中下降

躬腰往上爬

垂头向下走

上升时说右拐是诱拐

下降又说左拐是作怪

爬上去的人

刚露出终年积雪的表情

一个闪失

就雪崩一样掉下来

、10

那条腿

医院

探视朋友的腰伤

邻床的一个少女

十七八岁的样子

在床边活动

伸腰时牵动了裙子

腿上露出一段皮肤

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么漂亮的腿

细腻光滑

发着静静的光亮

朋友小声对我说

她是来复查的

朋友的手

在腿上一切

那条漂亮的腿是假的

08/03/23

国粹

“杨总出了八万

刘主任出了七万”

晚上十点多钟

在小区门口

两个干部模样的人

与我擦肩而过

似乎在谈公司

最近集资的事儿

还是当领导的有钱啊

我心里正感叹

就听一个又说

“我手里正好有个九万”

我忍不住笑了

原来他们在谈国粹

/02/22

苦命的人

我说李俊是苦命的

当然,也包括他的老婆

他在远离家乡

荒无人烟的山沟

做矿工

每天

井下工作十五小时

地上

除了睡觉的工棚

没别的地方可去

老婆领着孩子

一月一次

到十里外的镇上

取回李俊寄来的工钱

居家度日

这些都不重要

李俊说

还不是最苦的事情

在他看来

最苦的事

是矿上每年给的那几天假

他奔走千里

回到几度梦泣的家乡

却总比

老婆的月经

晚到了一步

/03/10

老公三年前外派

去了澳洲煤矿

没回来探过亲

叶子日益憔悴

小姐妹们登门开导

“人就那么回事儿

别死心眼了

你就是块铁

也该锈了”

被戳到痛处

叶子又羞又恼

“你们净瞎操心

我就是一块铁

管得着吗你们”

小姐妹们讨个没趣

白愣着眼离开

最近突然很兴奋

也相当愤怒

背地里骂叶子

“真不是个东西

她那块铁竟然

在咱们眼皮底下

磨透了”

/10/25

矿工姓名考——张先仁

同事老张

枣庄峄城人

本名叫张先仁

招工时超龄

顶着弟弟的名字

张先义入矿

在单位上

同事称呼他老张

或者先义

回到家里

乡亲们喊他先仁

他不止一次说

名字就那么回事儿

在矿上

只要老老实实干活

没人会找你麻烦

去年光荣退休

回老家安心当张先仁去了

/3/30

矿工姓名考——赵立

运转工区的赵立

名字来历

极富戏剧性

四十年前入矿

他手写个人简历

把名字和后面年龄的“年”

写得太近

工资科想当然地

把“赵立年”入了档

所有的证

所有的表

所有的本

发下来

署名全是赵立年

他觉得这没什么妨碍

也怕改起来麻烦

就一直用着这个名字

直到去世后

刻墓碑

才改回了赵立

/3/30

抚恤金

母亲在世时

每年临近春节

都会收到一张

Z矿寄来的

抚恤金汇款单

那是一年里全家人

最难过的日子

势必要想起

不满18岁

井下工亡的三哥

记得有一年

汇款单迟迟没到

矿上来了两个

慰问走访的人

顺便带来了抚恤金

母亲忍住悲戚

置酒招待了他们

来者十分高兴

说看到母亲身体健康

他们就放心了

事后母亲坐在

压着两张钱的茶几边

很久没说一句话

我安慰她说

人家矿上关心你呢

母亲缓过一口气

说,过年八十了

人家以为我可能没了

/4/4

坎舟园小区

我居住的坎舟园小区

是按八卦方位命名的

说来很奇怪

门柱上这五个字

老跟自己过不去

不是脱掉字

就是脱掉笔画

经常残缺不全

有时是“舟园小区”

有时是“坎园小区”

“园小区”和

“舟小区”也有过

有一回“区”字

脱掉了边框

小区名变成了

“坎舟园小X”

很长一段时间没补上

不知是我多心

还是事有巧合

我碰见好几次

小区里的年轻女人

走进门口的一瞬

几乎都把身子一扭

好像竭力与

“坎舟园小X”

撇清关系

/4/24

幸福楼里的唱诗班

兑舟园小区南门口

有两栋二层小楼

专为伤残职工建造

人称“幸福楼”

每晚我从那里散步

总会听见楼头那家住户里

传出嘤嘤的歌声

有人告诉我

是一帮女人在唱诗

唱诗的女人

大都住在这两栋楼上

是男人因公致残

农转非来的家属

她们没有工作

每天照顾男人吃完

目送他们摇着轮椅出门

就聚到这间房里唱诗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们

也许见过并不认识

她们住在“幸福楼”里

也从不过问外面的事情

白天她们伺候残废的男人

夜晚她们属于主

/4/24

合欢树

矿大门两边

两棵长了几十年的合欢树

一到夏季,毛绒绒的花朵

在空中交融

就像一对恩爱夫妻

相拥在一起,不明原因

右边的一棵突然枯萎

很快死去了

左边那棵依旧蓊郁

矿上又买来一棵

姿态相仿的补上空缺

可新买的这一棵

夏天不著花,叶子也稀疏

两棵树一大一小很显眼

看着像对老夫少妻

老让人联想到前些年

矿上丧偶的老头儿

从附近农村找来

搭伙过日子的小媳妇

/11/14

王道深

晚饭后在俱乐部旁边散步

遇到了机修工王道深

尽管他已退休

却还没改穿工装的习惯

尽管他退休近两年

却还爱打听单位里的事儿

尽管这是晚上行人稀少

而且远离了灯光和我说话时

他还是要尽量往树影里站

我只是信口问他一句干嘛去了

他却小心地四下里看看

压低声音说刚洗了个澡

/04/07

刷卡考勤

排着队,盯着前面的脑袋

小心地挪步,前方墙上

有块黑色面板,像只熟悉的盒子

四四方方,表面很精致

只是没有楼台和仙鹤等雕花装饰

你伸手,一次深情地触摸

照片,立刻显示在两寸大的方框里证明确实来过,自此要离去

过程和某个仪式,一样的肃穆

略微的差别,这次是亲自

把自己装进去,不劳驾别人

/05/06

墓碑

从会场的后方向前看

一排排椅子的靠背

像极了一座座墓碑

只是偶尔会看到

有几个脑袋在上面一歪

似乎是提醒人们

有些墓碑上贴的

可不是照片

/05/18

矿医院大门变迁史

那些年矿上老发生死亡事故

领导听取风水师的意见

医院大门改了方向

短短几年里

医院从西门改为北门

又从北门改为南门

为了避开一个花圈铺

把南门又向东挪了二十米

不管怎样

反正死亡事故看起来

与医院是没直接关系了

/02/11

诗人到矿井采风

八百米深处

巷道里

栽种了各种植物

我们从天堂

来到乌有之乡

竟看到了绿色

我们的向导

矿工会钱主席说

不是为欢迎

特意布置的

这是企业文化的

组成部分

步行十公里

到采煤面上

终于见到了矿工

那是和我们

完全不同的人种

没有表情

像刚从煤里生出来

除了肢体会动

眼白闪光

和几亿年前

植物的尸体

并没什么两样

/03/08

仪式

矿上棚户区改造

举行奠基仪式

十几个部门领导

上身穿白衬衣

下身穿黑裤子

一人握着一把铁锹

围成一个圈儿

听到音响里传来一声

“奠基开始”

他们便一起挥锹

活埋一块石碑

/03/17

父亲的档案

因为要卖父亲的房子

我去父亲原单位

调取了他的档案

管理员在档案袋上

贴了封条盖了公章

再三叮嘱我

别私自拆看

不曾想房子过户时

中间环节有变

档案用不着

留在我手里了

有一天突发好奇心

就用小刀划开封口

抽出了两页神秘的纸

我原以为能看到

父亲人生的一些污点

或组织对他的批评

结果一样都没有

尽是些变更工作

迁移地址等等

我所了解的事情

我的失望在于

档案内容和管理员

煞有介事的告诫

极不相称

更和我对档案的理解不相称

我认为父亲为了

对得起自己的“档案”

至少应该犯几样错误

/02/01

死魂灵

采一区的刘二来

许多年前

想调回老家的一个煤矿

哪有那么容易呢

老婆干脆搬到矿上来

跟着他住进单身宿舍里

现在女儿都读大三了

这事本来不值一提

可随着一起井下飞车事故

变得家喻户晓

刘二来就是事故罹难者

据说事故处理结果皆大欢喜

矿上支付80万

作为死者家属的安顿费

为了保住全矿死亡率为零

又拿出30万

从刘二来老家一个小煤矿上

买了个死亡指标

刘二来终于回到了故里

/2/13

天地人和

两个退休的老工人

冲着矿门前

新装的标语牌上

(欧阳中石书)

“天地人和”

大发议论

一个说

这是什么意思

驴唇不对马嘴

另一个说

“天地人和

和咱过去说的

两块石头夹着一块肉

一个意思

是煤黑子都懂”

/3/24

矿工澡堂

一进澡堂大厅

浊臭立即袭来

令人窒息

两个鼻孔

仿佛变成了

胶靴的高筒

直到离开很久之后

才觉得身体

从鼻孔里拔出来

/03/16

蝇拍儿

临近下班

医院开药

收费员一手打手机

一手敲电脑

手边一个蝇拍儿

让我很好奇

寒冬季节

它干嘛用呢

这时她敲完电脑

拿起蝇拍儿

在窗台上啪啪啪

拍了三下

见我没反应

她瞭了我一眼

又啪啪啪

拍了三下

我恍然明白

这算语音提示

马上在窗外密码器上

输了密码

/03/20

党代表回来了

党代表回来了

矿区沸腾

朋友圈在风传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我也一样

多想和同志们一起

围坐在党代表身边

目光炯炯

紧握双拳

迫不及待地问

上边怎么说

有什么指示

下一步我们如何行动

可惜啊

我不在组织

/10/26

污点

眼看快到退休

还和小青年一起

参加招聘考试

觉得很丢人

但为了饭碗

顾不了那么多

临去考场

把记不住的

几个常用系数

写在了手心

最终也没用上

都过两天了

字迹没有消失

手心一团模糊

我就这么

一直攥着自己

洗刷不掉的

人生污点

/10/30

断想

一个平头百姓

企业里的普通员工

怎么努力工作

都算份内的事儿

但若只想着单位利益

而不顾及个人得失

虽然让人感佩

可总觉得

哪儿有点不太对劲

对,是当今

权利营造的氛围里

早就不接纳

所谓的个人奉献了

正应和了下面这句话

“在不正义的行为中

庄严是可笑的”

/11/13

答工友

“工作那么忙

还没耽误你写诗”

“孔子曰

诗可以怨”

/11/20

制噪

南屯铁路货运站旁边

有座废弃多年的二层小楼

门窗几乎全已烂掉

在二楼最南头

依稀看到

红漆喷写的两个字

“制噪”

我恍然想起多年前

矿上有个留长发的孩子

天天抱一把吉他

在街上晃来晃去

后来参加齐鲁台选秀

拿了名次

就说是“制噪”出来的

/01/03

山东是个产官大省

我在诗里写到

一朋友官至科级

云南诗人李勋阳

颇感惊讶

“科级还算官吗”

滕州诗人高歌

如此回复他

“在我们山东

副科级也是个官了”

其实高歌也有所不知

国有国情

省有省情

地有地情

距滕州不远的兖矿

班组长也算官儿

/08/09

没影儿的事

矿区的老人们

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每天吃过晚饭

就聚在广场大屏幕前

看着央视新闻

议论当下时政

不知什么原因

昨天今天连续两个晚上

大屏幕没开

那也没败坏他们的兴致

仍然围着一个黑屏

你一言我一语

为那些没影儿的事

讨论得十分热烈

/08/14

单位门前遐想

厚重的铁门

指纹锁把守

上班来的人

像在判决书上

按个手印

就进去了

/09/29

抒情

“西故村搬迁了

我们开挖

村庄下面的煤”

写完以上三行

伤感来袭

几百年的村子没了

村民搬到五里外

住楼住得惯吗

种地不嫌路远吗

我打电话

问新村里我的朋友

他朗朗大笑

“矿上都给弄好了

楼上通了暖气

今年可不受冻啦”

/11/23

火车拖托运的思念

这思念得有多苦

才能让他把这种苦

写在拉煤的火车上啊

“朱兰兰我想你想得好苦”

看得我心里一阵紧缩

检车的老张不以为然

他说你别信这个

没准是哪个矿上的小子

操蛋玩的

说不定他俩人一个单位

听他这么一说

我心里不但没有释然

反倒更加难过更加失落了

这么美好的爱情

刚刚打动我

顷刻间就化为了乌有

/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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