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拉布拉多 >> 拉布拉多养护 >> 朱星金瓶梅的词汇语汇札记
《金瓶梅》连环画
undefined又说武松是兖州府阳谷县人，与清河县近在咫尺。可证这清河县实是东昌府清平县。这些考证先不去管它。我们只说所谓山东方言一说太笼统。山东省有一百多个县，方言土话很复杂（当然所谓方言只指方言词，不指方音，方音当更复杂了）。《金瓶梅》中有方言词并非纯山东话，如“达达，”吴方言中也有。常州人说爹爹（tiatia）宜兴县人说tata，即达达。可知常州人宜兴人所说都是爹爹的转音（苏州人叫父亲同常州）。《金瓶梅》有“鸟人”，《水浒传》中也有骂人语“鸟”，古音读吊。今吴方言称鸟正为吊。北方话“吊儿郎当”，吊儿实即鸟儿，指男性生殖器。又如《金瓶梅》“忒不长俊”，忒、北方官话作“太”，而忒读入声，也是吴方言。又有“倘忽”、“一答里”（潘金莲说：往后倘忽你两个坐在一答里）也是吴方言。……因此，有人说《金瓶梅》中有吴方言，这因为方言词汇有相同性（方言音系，个别性强。说同样一句话，由山东省不同县的人说出，在语音上就有些微区别，外省人听不出，但本地人一听就分别出来）。总之，《金瓶梅》的纯山东方言词汇并不多。而且是否东平府（即东昌府）方言词汇不知道。相声专家侯宝林同志告我：金瓶梅词话的方言是河北省东南部接近山东省的方言，此言有道理。今天研究文学小说或写小说不再强调方言词汇《水浒传》、《金瓶梅》时已是如此。今则偶尔用一些以表示地方特色，但也以少用为妙，以免影响普通话。但决没有人再写方言小说了。因此，《金瓶梅》中的方言词，只能交给研究方言史或方言词汇的专业人员去研究了。我们要研究《金瓶梅》的文学语言，在词汇上不搞方言词。而要研究有创造性的文学词，可称炼字、新词，以及有关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专业词。如明代的货币名，博奕名，妇女首饰服装名，酒食名，……但我在这儿只着重在语言上的文学词汇，和各种语汇（淫秽语中的方言词语不要，骂人语也不要。如：怪狗才，小畜生，贼秃，小猢狲，老咬虫，屁鸟人，老猪狗，老杀才，老娼根，贼秃儿的鬼，囚根子，忘八羔子，……）“说文“谚、传言也。”《书经·无逸》：“乃逸乃谚。”传：“俚语曰谚”。左传昭公元年：“谚所谓老将至而耄及之。”可见谚是人民所造。往往是经验之谈，不见于经传。多数是一句，也有两句对仗。他与格言不同。格是法式，《礼记·缁衣》：“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格言往往出于经传可作法式之言。谚语语汇可分谚语（又包括古谚和今谚。又分类为农谚、商谚等），成语，比喻语（又分“明比”和“隐喻”。歇后语是隐喻）。今据《金瓶梅词话》摘录于下：（一）炼字、铸新词（其中有些是方言）年约六旬以上，身边寸男尺女皆无。一齐萝圈作了一揖（十兄弟围成一圈。）还在厨房里雌着（今作泡。这个字用得好）。歪在床上盹睡了（斜躺）。不出来走跳（走动）。凿上两个栗暴（在脑瓜子上敲两个栗子）。你们通不来傍个影儿（比“打一照面”更生动）。浓浓的点上两杯茶来（砌上）。赏他一个耳刮子（打他一个耳光。明是罚而说赏是反语）。难得这官人坏钞（花钱、破钞）。正说得入港（话已上道，如船入港）。一时间设这智量（智力，即聪明人一时懵憧）。好不四海（慷慨豪爽。出《论语》：“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也是江南方言）。促忙促急，攒造不出张状来（加强急忙）。被妇人啐骂在脸上（唾沫又骂。《正字通》：“有物无声曰吐，有声无物日啐”音越。《集韵》，“声也，音碎”）。妇人常与他些浸润，以此熟滑（浸润即好处，甜头）。把月娘欢喜得没入脚处（手舞脚蹈，脚没放处）。见月娘错敬他，都气不愤（过奖，错敬，溺爱，狂欢都是一个形式，加状语或定语。气不愤“不”是中缀词，无义）。得个拙病死了（病不分巧独，今说拙，指急病，无法医治）。却也气概些，免受人欺侮（阔气些）。若有两家告状……他便两下里打背（即瞒着双方从中取利）。你若放些松儿与他（即高抬贵手）。不防常峙节从背后又影来（象影子似跟来）。这潘金莲贼留心，暗暗看看他（留心上加贼）。你们说的知性话，把俺们只雇旱着（掠在一旁、旱着即乾着）吓了个立睁。“欢喜的满心痒的不知搔处”（这是形容邪气的欢喜）。你敢和我拍手的（赌东道）。我和你说的话儿，只放在你心里，放烂了才好。春梅做了科范，取了个秦瓯子流沿边倒上递与他（科范即科罚规则，流沿边今作满满地）。教他吃寡酒（无莱肴的酒）。就要腾翅子（即翅尾巴）。我还有一个看家的（最拿手的本领）。只三筷两咽就是一碗，两人登时狠了七碗（狠省去吃字，妙）。这就是我的钧语吩咐（自称钧语，很生动）。将就脓着些儿吧了（忍耐些用脓着，真妙）。见西门庆功着脸儿待笑（功当写弓即绷着脸）。你若与凹上了，没吃的穿的（凹即姘上了）。如今人也贼了（刁滑）。奶子慌的三不知。打你个烂羊头也不算（即打烂）。平白放出去做什么，与人家喂眼（使人饱眼福）。打的经济鲫鱼般跳（打女婿陈经济）。又请小儿科太医，开门合户乱了一夜（出入人忙乱）。只见小周儿在影壁前探头舒脑的（今作探头探脑）。往外没脚的跑（有脚而说没脚。形容其快）。好小周儿，恁大胆，平白进来把哥哥头剃了去了，剃的恁半落不合的欺负我的哥哥。还不拿回来，等我与哥哥出气。”……月娘道：“不长俊的小花子儿，剃头耍耍，你也这等哭。剩下这些到明日做剪毛贼。（这是李瓶儿叫剃头匠小周儿给官哥剃头，才剃了一小半，官哥就惊哭喘不过气。李瓶儿安慰他，哄说几句，很妙。月娘也骂几句，也生动。这种哄小儿语与儿歌童话还不同。真是妙文。太史公司马迁写不出，词典上也少见。）《书经》
undefined（二）明比语（即形象化的形容词，用处最大）单留下这几个嚼倒太山不谢土的（即贪食者）。一件好事，说说就放出屁来了（没有好话说）。见了纸虎也吓一交（形容胆怯。一交即跌例，比“一跳”重）。十个指头咬着都疼（不偏心）。女儿外向，怎一头放火，一头放水。豆芽莱有甚正条捆儿也怎的（轻视她不正经）。妇人将向西门庆脸边弹个响榧子道（弹他脸取笑他）。正是分开八块顶梁骨，倾下半桶冰雪来（形容大吃一惊）。如何远打周新，指山说磨（不直捷，不现实）。不到后来网巾圈儿打靠后（不要象网巾圈打在后边，不爱他了）。弄的汉子乌眼鸡一般，见了俺们便不能见。早吃的那净光玉佛（光光象玉佛）。西门庆是头上打一下脚板响的人（光棍特性）。慌的妆矮子，只跌脚跪在地下。你这忘八，砍了头是个债桩。（恶毒骂人话）。主人烟熏的佛像，挂在墙上，有恁施主，有恁和尚。（是尊主贱奴思想）。饶你奸似鬼，也吃洗脚水（多奸也会上当）。困头儿上不算计，困底儿下却算计（即丢了西瓜抓住芝麻）。机儿不快梭儿快（怕漏风声，妇女们传话快）。往后日子多如柳叶儿哩（柳叶形容日子多）。把今现现成成做熟了饭的亲事吃人掇了锅几去了。（给人赚了）。你这回吃了橄榄灰儿，回过味来了。属扭孤孤儿糖的，你属扭儿也是钱，不扭也是钱（也是歇后语）。就是那等雷声大雨点小。正经使着他，死了一般懒待动身。若干猫儿头差事，钻头觅缝干办了（猫儿头差事指有好处的事）。单管小便宜，随处也掐个尖儿。只瞒着我一个儿，把我合在缸底下。又吃纣王水土，又说纣王无道。（这是奴才思想）。谁知这小伙儿绵里之针，肉里之刺。还要架桥儿说谎。就象吊在面糊盆内一般，吃那厮局骗了（糊涂受骗）。你做了老林，怎么还恁木木的（木木是林字，笑人呆木）。你斑鸠中了弹，也嘴答谷了（不敢出声了）。你敢笑和尚没丈母。真是硝子石望着南儿丁儿（指磁针）。听姊妹在一个跳板上走，不知替你顶了多少瞎缸（瞎缸是冤枉顶缸受罚）。贼亡八，孽罐子满了。干净你这个嘴头子就是个走水的槽（嘴留不住话）。你是石佛寺长老，请着你就张致了（本是石佛不动，但有人来求就灵活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流氓活，要动刀吓人）。你惹他老姜，你还没曾经着辣手。为驴扭棍不打紧，倒没的伤了紫荆树。（牵累旁人）只管黄猫黑尾，外合里应，只替人说话。狐狸打不成倒惹了一屁股臊。我做兽医二十年，猜不着驴肚里病。瓶儿罐儿有耳朵。出笼儿的鹌鹑，也是个惯斗的。没的王屠，连毛吃猪，你逐日只吃屎哩（少不了主人）。你砍一枝，损百枝。你两人合穿着一条裤子也怎的。谁家灶内无烟。心头一点无明火，些儿触着便生烟。你是城楼上的雀儿，好耐惊耐怕的虫蚁。万历本《金瓶梅词话》
undefined（三）暗喻语（歇后语，这是汉语的创造，外国语中很少）提傀儡儿上戏场——还少一口气儿哩。雪里埋死尸——自然消将出来。关王卖豆腐——人硬货不硬。竹篮儿打水——白费劲。灯草拐杖——做不得主。老鼠尾巴生疮儿——有脓也不多。马蹄刀木杓里切莱——水泄不漏。马回子拜节——走到的就要（到了就要钱）。媒人婆迷了路——没的说了。卖萝卜的跟着盐担子走——好个闲嘈心。王妈妈卖了磨——推不得了。云端里老鼠——天生的耗。羊角葱靠南墙——越发老辣。踏小板凳儿糊险道神——还盖着一帽头哩。赤脚伴驴蹄——光光儿的（无钱）。狗咬尿泡——虚欢喜。买个母鸡不生蛋-——莫不吃了我不成。象个秋胡戏——（妻）王兵马的皂隶——便当你不声响的。促织不吃癞虾蟆肉——都是一锹土上人。饿眼见瓜皮——好的歹的揽搭下。老和尚不撞钟——得不的一声（巴不得一声）。净厕里砖头——又硬又臭。茧子包网儿——好有面皮。左右的皮靴儿——没翻正（不正经）。小炉匠跟着行香的走（琐碎—浪荡）。老婆充军——充数儿。隔墙掠筛箕——还不知仰着合（不知行不行）。老妈妈暗着吃干腊肉——是恁一丝儿一丝儿的。二爹曹州兵备——管的事儿宽。卖了儿子招女婿——彼此颠倒着做。媒人婆拾马粪——越发越晒。坐家的女儿偷皮匠——逢着的就上。写的字拿逃兵——一身故事儿。大风刮了瓶儿去——嘴也赶不上。八十岁妈妈没牙——有那些唇说的。隔墙掠肝肠——死心塌地。乡里姐姐嫁郑恩——睁着个眼儿，闭着个眼儿。险道神撞着个寿星老儿——你也休说长，我也休嫌你短。鸭儿砻糠——空欢喜。吹灭灯，挤眼儿——后来的事看不见。党太慰吃匾食——他也学大。唐胖子吊在醋缸里——把你撅酸了。卖瓜子儿开箱打喷涕——琐碎一大堆。告化子不见了拐棒——受人的气了。老鸨子死了粉头——没指望了。春凳折了靠背儿——没的倚了。兵马司倒了墙——贼走了猪八戒走在冷铺中坐着——怎的丑的没对儿。当家人是个恶水缸——好的也放在心里，歹的也放在心里。瓮里走风鳖——左右是他家一窝子。铜盆撞了铁刷帚（硬碰硬）这个女儿也真是荠菜花儿当盆景——（摆摆样子）。山核桃——差着一槅儿。他离城四十里见蜜蜂楋屎，出门给懒象拌了一交——原来觑远不觑近。养虾蟆得水盅儿病（好心害了自己）。冷锅中豆儿爆——（岂有此理）。（四）谚语婆儿烧香，当不得老子念佛，各自要尽自的心。妻大两，黄金日长，妻大三，黄金积如山（妻比夫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世上钱财倘来物，那有长贫久富家。人老珠黄不值钱。情人眼里出西施。远亲不如近邻。当行厌当行。小花不结老花儿结。学到老，不会到老。逢人不敢等声语，暗卜金钱问远人（金钱卦）。家无主，屋倒竖。欲求生快话，便下死工夫。凤凰无宝处不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尽信。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重男轻女思想）十个明星当不的月。法不行六耳（不传第三人）。关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自古苍蝇不钻那没缝的蛋。自古不怕官，只怕管（反映官压迫人民）。自古做官不贫，赖债不富（旧时代官几乎都是贪官）。有儿靠儿，无儿靠婿。常言大人不责小人过，那个小人没罪过（反映阶级压迫）。正是有眼不识荆山玉，拿顽石一样看。拼着一命剐，便把皇帝打。畜生好度人难度（反映阶级压迫）。自古物见主，必索取。借米下得锅，讨米上不得锅。正是走杀金刚坐杀佛。养儿不要屙金溺银，只要见景生情（伶俐儿子）。出头椽儿先枯烂。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如今年世只怕睁着眼的金刚，不怕闭着眼儿的佛。自古养儿人家热腾腾，养女人家冷清清（重男轻女思想）。自古善良被人欺，悲祥生患害（劝勉作恶，正反映封建社会的混乱）。常言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常言恶人自有恶人磨，见了恶人没奈何。秀才无假溱无真（其实秀才往往文理不通，反映人民重视文人）。不图打鱼，只图混水。自古木杓杖儿短，强如手拔刺。常言人便如此如此，天理未然未然。常言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反映贪污政治）。要吃饭，休要恶了火头。常言十日卖不的一担真，一日倒卖三担假（反映社会上真才埋没假才得意）。兵来将档，水来土挡。宰相肚里好行船。树大招风风损树，人为名高名丧身。常言道乖不过唱的，贼不过银匠，能不过架儿（架儿指当差的）。拔了萝卜地皮宽。龙斗虎伤，苦了小獐。常言道奴才不可逞，小孩不宜哄（压迫奴才，也体罚小孩）。天下事如牛毛，孔夫子也只识的一腿（说知识无尽）。兔儿沿山跑，还来归旧窝。与人方便，自已方便。官差吏差，来人不差（其实公差如虎狼）。嗔拳不打笑面（教人常摆笑脸）。天不着风儿睛不好，人不着谎儿成不的（教人要说谎）。逄人常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教人不说真话）。丑媳妇免不得见公婆。驴粪球儿外面光，却不知里面受凄惶（装面子的苦）。既在矮詹下，怎敢不低头（受压迫的呼声）。无事不登三宝殿。镟的不圆砍的圆。人受一口气，佛受一炉香。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有势休要使尽，有话休要说尽。常言道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反映作恶者反而得意）。人人有面，树树有皮。此处不留人，更有留人处。十分水深，人不过。自古人恶礼不恶。当家三年狗也嫌（当家人得罪人多）。正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鸟。一个君子待三十个小人。乱世不知那个是主子，那个是奴才。耍打没好手，厮骂没好口。常言道一鸡死，一鸡鸣，新来鸡儿打鸣忒好听。唇不离腮，还在一处儿。常言道牡丹花儿虽好，还要绿叶扶持。母狗不掉尾，公狗不上身。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要好不能勾，要歹登时就。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乡中人。自古千里长棚没个不散的筵席。因风吹火，用力不多。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时来颓铁有光辉，运去黄金无颜色。不见棺材不下泪。自古有天理倒没饭吃。妻儿赵迎春，各自寻投奔。打人休打脸，骂人休揭短。宁可卖了悔，休要悔了卖（是投机商人经验）。信人调，丢了飘；信人谎，失了网。正是势败奴欺主，时衰鬼弄人。男儿无性，寸铁无钢，女儿无性，烂如麻糖。瞒上不瞒下（旧官僚主义）。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说妻比姘头好）。头醋不酸，到底儿薄。只许人放火，不许俺们点灯。《金瓶梅清河方言考》
（五）新成语（一般的太多，只摘录一些新成语，成语妻要指古人所造且寓故事的四言句，新成语也限于四言句，四个字一句的）“帮闲抹嘴”不守本分。每日来“游魂撞尸”。不是我“摇席破座”（当中离席而去）。趋炎的“压脊挨背”。恃宠生骄，“颠寒作热”。专一“听篱察壁”。专一“粜风卖雨”，“架谎凿空”。“慢条斯理”。我肚子里“撑心拉肝”，要一万个也有（形容所记曲子多）。“拔树寻根。”“拿班做势”，“做张做致”，“娇模娇样”。到明日少不得教人“尝言试语”（又说风言风语）。你这老货偏有这些“扶枝扯叶”的（牵攀）。道士有个“轻饶素放”的（不肯轻放）。众人望外“金命水命”，走投无路。一席话把婆子说的“屁滚尿流”。当那忘八在时“轻学重告”（学话告状）。以上以谚语的时代思想性、阶级性最强。封建时代的谚谮强烈地反映了封建时代的落后反动思想，如迷信思想，重男轻女思想，尊主贱奴思想，虚伪欺骗思想，都须批判。谚语格言一般都是经验之谈，谚语是民间所造，格言则出于古书，为士大夫地主阶级所引用。但民间谚语多数也反映了统治阶级思想。我们摘录了这些语汇，正是研究明末民间思想的一个方面（属于民间文学中研究人民思想的一个重要部分，研究社会思想，过去只研究哲学家或某一学派的思想，研究某代的人民思想的很少。所以我这篇文章还是可供参考的）。其中也有一些积极的思想，如“拚得一命剐，便把皇帝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学到老，不会到老”、“此处不留人，更有留人处”。……这又是反映人民思想的另一个方面。我们必须一分为二，具体分析。完全否定也是不对的。有一些明比语、暗喻语是很生动通俗的，十分可爱。至于炼字铸新词，在语言上都有创造性，值得我们学习。我们也要向古人学习语言，不单在经传子史文集上，还可在小说上。我们所录《金瓶梅》上的许多语言，正是在一般经传子史文集上找不到的。过去有人以为小说都是用白话写的，在语言上没什么可学的，这实是一种误解。这儿只限于词汇语汇，至于修辞描写方面可学习的那就不用说了。本文作者朱星教授
undefined文章作者单位：河北师范大学
本文原载《河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1期。后收录在《金瓶梅研究高等院校社会科学学报论丛》（3），，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转发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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