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布拉多

特朗普粉丝如何变成国会暴徒一名当事者的经

发布时间:2021/5/15 21:23:58   点击数:
特朗普的支持者聚集在国会山。图片来源:STEPHANIEKEITH/REUTERS年,13岁的道格·斯威特(DougSweet) 次来到美国国会大厦。当时的他仰望着国会大厦闪闪发光的白色圆顶,心想,这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令人敬畏的东西。

第二次来到国会大厦时,他跻身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一帮支持者之列,在国会议员们的办公地横冲直闯。而他这次国会之行的结局是戴着手铐,脸朝下趴在地上。

两次来到国会,中间这5年,斯威特经历了什么?伴随他的有理想主义的光辉,以及对黑暗阴谋论的深信不疑。他曾深感孤立无援,但也收获了新友谊——他和他的新朋友们坚信,在年美国大选中,拜登绝不可能击败特朗普。

尽管没有证据显示大规模选举舞弊行为的存在,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便特朗普选举团队发起的50多项诉讼被法院一一驳回,也无所谓。

斯威特相信特朗普和他的助手们,这些人已连续数周号召支持者对大选结果发起挑战,按照他们的说法,大选受到了操纵。

“他说了,‘我需要我的数字部队在1月6日现身。’”斯威特谈到特朗普时说,“我们全都照做了。”

1月6日冲进国会的那帮暴徒就好像一堆混合“易燃物”:他们中有“匿名者Q”(QAnon)的阴谋论者,有手持武器的暴徒,有性格极端的人,也有普普通通的特朗普拥趸,他们一心要实现总统的愿望,说服、抑或胁迫国会议员们扭转大选结果。在被捕的人中,有一人是极右翼团体ProudBoys的 ,他涉嫌参与了此次围攻国会的事件,还有一人是负责网络煽动的白人民族主义者,此人在袭击国会前警告称,如果选举结果不被推翻,将会发生骚乱,也正是此人,在众议院议长 (NancyPelosi)的办公室里进行了直播。

暴力冲突中,一名国会警察身亡,另有四人丧生。

在警方将斯威特列入被捕人员名单后,《华尔街日报》在斯威特家中采访了他。

如果说奥巴马执政时期,斯威特还只是在荒谬的阴谋论泥潭中浸湿了脚趾,那么现在,泥潭已经快淹到他的脖子了。他愤恨其他人不能像他那样擦亮双眼,看到精英群体正密谋毁灭美国。他变得固执己见,执着地相信极端但广泛流传的观点,以至于同大女儿也渐渐形同陌路。

这一次,他来到华盛顿,打算将自己多年的信仰化为行动。

冲破安保人员的阻拦后,特朗普的支持者涌进了国会大厦的圆形大厅。图片来源:JIMLOSCALZO/EPA/SHUTTERSTOCK斯威特和来自弗吉尼亚州马修斯的好友辛迪·费切特(CindyFitchett)先是来到白宫附近的椭圆形草坪,特朗普在这里向支持者喊话,称有人窃取了大选成果,他打算同支持者 上宾夕法尼亚大道,将愤怒传递到国会。

“我们要拼命争取。”特朗普说,“如果你们不拼命,失去的将是你们的国家。”

斯威特说,他听从了总统的号令,向东进发。中午刚过,他抵达国会大厦时,那里已是一片狼藉。

人们挥舞着印有特朗普名字的旗帜,戴着印有特朗普竞选口号“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帽子,一窝蜂冲上了为拜登就职典礼搭建的露天看台。他们顺着墙往上攀爬。后来,暴徒们突破了国会警察的阻拦,冲进了国会大厦。斯威特听到了阵阵“砰砰”声,看到闪光弹在里面爆炸产生的烟雾。

他说,他和费切特走上国会大厦外的楼梯,然后发现,那里的门都是开着的。

他说,自己当时犹豫了。他说他很想走进去,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议员们听,但他想先问问上帝的意见。他大声祷告:“上帝啊,这样对吗?我真的要这样做吗?”他说自己感到上帝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把他往前推。

“我向上帝确认了一下。”他说,“我向他确认了三次。我一个‘不’字也没听到。”

斯威特说,就这样,他们走了进去。接下来,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震惊,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和碎片,这一幕与刚刚在椭圆形草坪人们围坐在野餐篮周围和宠物狗欢蹦乱跳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反差。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场末日狂欢。

斯威特在自己弗吉尼亚州的家外。他说,“有些人 失败。”图片来源:MICHAELM.PHILLIPS/THEWALLSTREETJOURNAL今年58岁的斯威特平时独自住在格温斯岛(Gwynn’sIsland)一间破旧的房子里,天冷时靠劈柴取暖。房子周围停放着很多拖拉机和破旧的船只,从他家走不了多久就能到切萨皮克湾(ChesapeakeBay)。

他一般会在凌晨五点起床,晚上九点前上床睡觉。很多时候,他白天 能说说话的就是一个叫詹金斯(Jenkins)的家伙——也就是他那条年迈的拉布拉多犬。

0年来,斯威特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这与他父亲的人生道路截然不同。他的父亲是一名航天工程师,曾在“冷战”军备竞赛时期为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研制卫星。斯威特上高中时,他的父亲去世了。

年从马修斯高中毕业后,斯威特在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NewportNews)的几家造船厂开过起重机和叉车,这段经历持续了10年。他也设计过园林景观,在拖船上也干过一段时间,还在拉帕汉诺克河上捕过牡蛎。

他的婚姻以离婚收场,两个女儿的监护权都判给了他。为方便照顾孩子,年时,斯威特打起了零工,接了一些焊接和木工的活儿。后来赶上了年金融危机,他在自家车库建起来的小工厂也在危机中倒闭。

那段时间,斯威特夏天给人除草,冬天卖橡木劈柴,日子过得很是拮据。至于食物,则靠他自己打猎捕到的鹿和钓上的鲈鱼勉强果腹。他参与了联邦医疗保健和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这是联邦政府为贫困人群和残障人士设立的项目,但他说,自己从未享受过这项福利。

年,在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参加抗议活动的人群。图片来源:STEVEHELBER/ASSOCIATEDPRESS斯威特还惹过几起官司。他和自己的兄弟打过架,被告上法庭,不过后来对方撤诉了;大女儿罗宾·斯威特(RobynSweet)1岁那年被他殴打,斯威特因此被判入狱六个月,缓期执行。按照斯威特的说法,那就是打打孩子屁股而已,但在罗宾看来,这是她不愿谈及的话题。罗宾通过FacebookMessenger回答了记者的一些问题,她在谈到自己的童年时说,“我觉得他已经尽力了,但生活还是一团糟。”

斯威特至今仍记得13岁那年头一次进入国会大厦时的感觉。“你觉得它好像是属于你的。我有权站在这里。这是美国的大厦。我的声音和这里面每个人的声音一样,都算数。”

斯威特很喜欢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Nixon)这位共和党总统,在民主党总统比尔·克林顿(BillClinton)执政期间,他发现自己对民主党的厌恶越来越深。来自克林顿老家阿肯色州的一些朋友告诉斯威特,克林顿是“美国 的可卡因走私犯之一”,是哥伦比亚毒枭巴勃罗·埃斯科巴(PabloEscobar)的同伙。对于这种不实的传闻,斯威特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年大选时,他投票给了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约翰·麦凯恩(JohnMcCain)。比起这位来自亚利桑那州的参议员,斯威特其实更欣赏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时任阿拉斯加州州长的萨拉·佩林(SarahPalin),因为她的信仰和态度能够反映出斯威特作为“茶党爱国者”的自我形象。

尽管对共和党充满好感,但斯威特说,当看到美国选出了有史以来 位黑人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Obama,译注:民主党籍)时,他还是“有些激动的”。然而他很快发现,奥巴马正在想方设法“毁灭这个国家”,大规模基建开支以及“旧车换现金”计划就是例证。

年时,特朗普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心想,特朗普是个商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那些政客。“他不完美,但从耶稣诞生以来,我们也没有见过哪个人十全十美。”斯威特说。

他喜欢特朗普的地方之一,是特朗普保护过一些有特殊意义的纪念碑,这些纪念碑是为纪念美国内战时期南方邦联而建造的。

亚利桑那州马里科帕县选举站门外,电台主持人亚历克斯·琼斯向聚集在那里的特朗普支持者喊话。图片来源:OLIVIERTOURON/AGENCEFRANCE-PRESSE/GETTYIMAGES年,斯威特前往夏洛茨维尔(Charlottesville)参加“团结右翼”集会,抗议内战时期美国南方邦联总司令罗伯特·爱德华·李(RobertE.Lee)的雕像被拆除。这场集会后来演变成暴力事件,新纳粹分子高喊着反犹太人口号,一名白人民族主义者开车冲进人群,导致一位名叫希瑟·海耶尔(HeatherHeyer)的反示威者死亡。斯威特认为是民主党人策划了这场冲突,好让所有“南方邦联的支持者”看起来像是三K党的种族主义分子。事实上,并没有证据支持他的这一论断。

随后,特朗普为这座雕像进行了辩护:“这个星期是罗伯特·爱德华·李。”他在当时的媒体讲话中说,“我注意到斯通威尔·杰克逊(StonewallJackson)的雕像也要倒下。我在想,下个星期会轮到乔治·华盛顿(GeorgeWashington)吗?再下个星期会是托马斯·杰斐逊(ThomasJefferson)吗?你真的要问问自己,这一切何时才会结束?”

这些话说到了斯威特心里,他觉得特朗普是在努力“保护美国”。

两年前,斯威特参与创建了一个名为“EastCoastHiwaymen”的行动团体。在他看来,这个年轻组织的使命是保护位于南方城镇的南方邦联纪念碑,同时也会举办慈善活动。

他说,刚开始,该组织大约有30名成员。年夏天,他们利用大量周末时间,在北卡罗来纳州皮茨伯勒(Pittsboro)法院外一座约八米高的南方邦联士兵的雕像四周,竖起了一圈防护屏。

然而,在自掏腰包承担了数额不菲的汽油和伙食费用之后,他们依然没能改变雕像的命运:受到夏洛茨维尔暴力事件的后续影响,这座雕像最终还是被拆除。此事严重影响了成员们的士气。如今,EastCoastHiwaymen的成员只剩下八人。

“有些人 失败。”斯威特说。

年夏天,余下几位成员参与了一个夜晚守卫活动,他们要保护的雕像名为“我们的南方邦联士兵”,就在弗吉尼亚州马修斯,离格温斯岛不远。斯威特觉着这一次他们取得了胜利,因为当地议会最终决定年晚些时候举行公投,决定雕像的命运。

斯威特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铭记美国南方的历史,而不是颂扬南方邦联用武力维护奴隶制的做法。

美国总统特朗普向支持者发表讲话,随后,支持者冲进了国会大厦。图片来源:CAROLGUZY/ZUMAPRESS斯威特谈到,他平常会从网上以及一些支持特朗普的电台获取信息,比如Newsmax和OneAmericaNews。他说,他原先很喜欢电台主持人亚历克斯·琼斯(AlexJones)。琼斯是新闻网站InfoWars的创始人,也是一个富有争议的人物。

斯威特宣称,他相信这个世界正被权势人物操纵,但这种操纵唯有那些能识破谎言的人才能看到。他觉得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有太多人活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说,“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斯威特的大女儿罗宾今年35岁,经营着一家残障人士疗养所。她说,看到父亲的观点越来越极端,她既感到难过,也很不解。她说,她爱自己的父亲,并且仍能看到他身上的优点,“除了那些之外,他是个富有魅力、招人喜欢、风趣幽默的人。”但罗宾说,父亲已经变得快认不出来了。

“我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她说,“似乎很多这样的中年白人男性都很害怕,我也不太确定他们在害怕什么,但他们就像是得了妄想症......一种群体性癔症。”

罗宾说,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因为他的有些话实在太过疯狂。”

6月份时,为抗议乔治·弗洛伊德(GeorgeFloyd)在警方执法过程中丧生,罗宾参加了“BlackLivesMatter”(黑人的命也是命,简称BLM)游行活动,她还专门在Facebook上开了一个页面来表达对种族歧视的不满。她说,父亲支持她行使宪法赋予的言论自由权力,但“父亲那边的一些人”开始说她像“安提法(antifa)的人”,安提法是一个由左翼活动人士组成的松散组织,有时会在行动中诉诸暴力。

“她满脑子想的就是BLM会扩散到城市,然后可以帮助到那些黑人孩子。”斯威特说这话时,笑得有些喘不上气。“我希望他们可以做到。我也支持他们。”

“她实在太左了。”斯威特提到女儿时说,“我又实在太右。我们就是两个极端。但我爱她。”

去年夏天,斯威特到格温斯岛的浸礼会教堂去得更加频繁了。出于疫情防范考虑,教众会待在车里聆听牧师布道,并通过鸣笛的方式来说“阿门”。

7月份时,为了表达自己愈加强烈的信仰,斯威特在切萨皮克湾接受了洗礼。

“他看重的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对教会非常上心。”牧师埃德·乔丹(EdJordan)说。按照他的说法,斯威特是一位热情的“爱国者”,会说自己“很担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

由于不信任当权者,斯威特在看待年大选结果时也戴上了有色眼镜。“我们一直都知道,选举中有一些古怪的地方。”他说。

他说,前副总统拜登不可能“坐在地下室里”就拿到8,万张选票。毕竟,他认识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把票投给了特朗普。

在斯威特常去的新闻网站上,那些人的感觉也都和他一样。斯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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